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倡行邪说 侈糜害国 ——蔡京窃国乱政纵谈之二
【发布日期:2009-12-16】 【来源:本站】 【阅读:次】

这场席卷全国的浩劫,其始作俑者,正是宋徽宗和蔡京、蔡攸父子。史载,政和初蔡京被召,徽宗“戏语”蔡攸,谓须进土产谢恩,宜得当时视为珍物的小橄榄树一株进之。此后,东南郡守、两广市舶,卒有应奉,阉人亦不待旨争相进物,“天下乃大骚然矣!”蔡京又以“陛下无声色犬马之奉,所尚者山林间物,乃人之所弃。但有司奉行之过,因以致扰。”媚惑徽宗,为之辩解,同时嫁祸于人。以至进奉花石纲运,愈演愈烈,所过州县,莫敢谁何。致使大批中户人家破产,有的甚至鬻卖子女以供急需,酿成一场全国性的大劫难。浙江方腊起义,就是以“花石纲”为导火线激发的。
花石纲引发的灾难,亦成为中外朝野士民关注之焦点。凡对大兴工役、竭财营造持异见者,蔡京必予贬逐。重和元年(1118),因营缮并兴,殆无虚日,国用益窘,徽宗命臣僚条具财政之计。淮南转运使张根应诏进节用之说,并奏乞还被占用于运载花石的直达粮纲船,又上言东南花石纲之费,官买一竹至费五十缗,不以给苑囿而入诸臣之家,民力所奉,将安所涯,愿示休息之期,以厚幸天下。蔡京一伙权倖莫不切齿,遂御笔以“轻躁妄言”,将张根落职监信州酒税。太学生邓肃以朱勔花石纲害民,进诗讽諫,被放归田里。甚至连蔡京死党、时任少傅太宰兼门下侍郎要位的余深,亦因出言“福建以花果扰民”,引起徽宗不悦,不得不自请罢职,出知福州。
艮岳是蔡京“丰亨豫大”邪说催生的皇家形象工程、享乐工程,亦是典型的祸国殃民工程。清人吴楚材称,建艮岳是“极土木之盛,殚亿万之财”的“纵欲极天之事”,痛斥宋徽宗、蔡京统治集团“天怒于上而不悟,民怨于下而不知。是时强狄在外,渐为国患,宋之君臣,曾未见其思犯预防之心,而徒今日敛民货,明日劳民力,自古荒淫之君,愚之甚者,未有如徽宗之甚者也。噫!民心既离,天命亦叛,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艮岳完工不久,即遇金人围攻汴京。徽宗诏内禅,皇太子赵桓即皇帝位,是为钦宗。金人围城日久,补给断絶。钦宗命于艮岳苑中拆屋为薪,凿石为炮,伐竹为笓篱,十余万山禽水鸟尽投汴河,听其自去。又宰杀大鹿百千头,犒劳守城卫士。召令城内饥寒百姓,可任意进入艮岳避难,以致大肆砍伐采摘,所藏大量珍贵典籍、书画任由毁弃,台榭宫室,为之一空。城陷之日,金人将奇石作为战利品运往燕京。历时六载、耗资千万,精心经营,“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的皇家园林巨制,十数日间毁于一旦。
艮岳既是昏君奸臣骄奢淫逸之玩物,亦显示古代能工巧匠之智慧,其一石一木,无不凝结天下百姓的血与泪。近年有人评论蔡京时,对其大兴艮岳等一系列皇家园林宫殿,极言盛赞,誉之为蔡京“园林式宫廷建设的创新”之举,显示“一种超时代的建筑美学思想”;其“丰亨豫大”之说所蕴含的“悦逸安乐”之意,成为十九世纪德国园林设计师追求的一个愿望,云云。对蔡京大兴工役、祸国殃民的罪恶,则力加掩盖,臆称蔡京当时“本欲以廉洁心态行事”,无奈下属“变形执行和中饱私囊”,致使扰民、劳民、伤民之事发生,云云。对蔡京大兴工役罪过力加掩饰,其评价显然有失偏颇。
元人有诗曰:“中原自古多亡国,亡宋谁知是石头”。宋徽宗赵佶,在蔡京一伙奸佞的蛊惑下,玩物丧志,嗜石祸国,终成亡国之君。以至五六百年后,一位颇有作为的皇帝——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即乾隆),面对北京北海白塔山下的艮岳遗石,不禁发出“艮岳移来石岌峨,千秋遗迹感怀多”、“摩挲艮岳峰头石,千古兴亡一览中”之长叹。亦是这位乾隆君,六下江南,耗银二千余万两之钜,相当全国财政三分之一,以至不得不下诏“知过”,自认“劳民伤财,作无益害有益”。他在全国严惩贪官,却百般包庇家藏八亿两白银的超级贪官和坤。可见,腐朽奢侈、宠信奸佞,是中国古代帝王之一大本色,可谓源远而流长矣。 (未完待续)(阮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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