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淑琴

 

要遇见，需要在森林里穿梭

需要顶着烈日找到小路，来一场双向奔赴

我召唤你，你朝我奔来

所有的期待和好奇在此刻具象化

梅花鹿，谁为你取了如此动听的名字

谁把你放养在山顶，这里树木繁茂，有自由的风

我们彼此注视，大大的眼睛装满星星

 

若我也是一只鹿，定会在这森林里

追赶深夜的萤火，闻一闻盛开的杨桃花

再捡一捡落在地上的柠檬和橘子，静等芭蕉花开

等一场落雨滋养万物，等我的鹿茸再次长出

要为爱我的主人贡献点什么，除了鹿茸

还有星辰漫天和萤火成群献给他

 

一起迎接山顶的落日，天马山有万千生灵

鬼针草与蕨类植物静静在秋天里生长

当夕阳洒在身上，少年们从森林里走来

他们需要辨认我是鹿，还是鹿是我

无论如何，今日心有欢愉

一场夕阳余晖落在高贵的岛屿

微风一摇曳，落日便挂在枝头

我一歌唱，松树、柏树便哗啦啦作响

 

古琴村

 

农民在田地里插秧，老樟树静默在古村旁

村口有石头堆砌而成的圆形宝塔

立塔截水，水为宝，年年积淀

成为村庄的风水宝地

 

耳闻者从四面八方涌来，从古迹中来

塔也顺着风向，望着世代耕种的农民

“只有年轻人背起行囊

越过层层风水，把护身符高高挂在胸前。”

 

古村落无人居住，大门紧锁

我们像步入迷宫，残壁、墙草、屋顶的猫

亮出被风雨侵蚀的模样

尽管风雨飘摇，西边的阳光并不亮堂

 

我们不得不从门缝窥视，探寻一切细微之处

远隔一扇门，像隔了千秋万代

“这视觉盛宴，祠堂庙宇，随了我的愿。”

在古琴村，酒和三句暖言打破我们的界限

树木晃了晃，晃动我的心，这村口的大排档

几盘像样的菜和一瓶泸州老窖，让我们脸红心跳

给安琪老师发信息

今夜万物相陪，我们在山里想她

 

乌落林

 

坠石加了钢网，从头顶上列队而过

溪流在山间纵横，芦苇野蛮生长

浩浩荡荡的梯田，是耕耘，是列队的人间绝色

这万物蓬勃，鸾峰桥从历史而来

 

六月不见太阳。松林生猛，阳光善良

山水田林之间，有我们走过的小道

“一个又一个隧道，我们钻进去，又钻出来

一直跨越千山万水，在世间双向奔赴。”

 

患病的老人被辗转运送，由星星带路，求医问药

山高石头多的古村落，人们走悬崖、砍柴火

依山傍水无良田，村民省吃俭用过

冬天火笼取暖，用番薯米当口粮

 

屋檐下的红灯笼静默于夜晚

万物需要充足的水分，石管的水从天上来

它时而温柔，时而暴烈，多像一位君王

爱天下子民，开山劈田，纵横捭阖

（蔡淑琴，莆田人，现为厦门工学院专任教师、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星星》《诗潮》《福建文学》《福建日报》等。）

 

 

在云里做梦

□雷雨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有个沉睡的人

 

他在云里做梦

梦到自己是一束光

射穿苍穹，划破夜空

 

可云朵偷走了他的梦

是巫山的云，是唤醒虫子的雷

那就枕着云朵睡吧，被它偷走了梦

 

也没有关系，毕竟梦落进云里

我也就枕着梦了

 

（作者系厦门工学院专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