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独钓
阳春的一个傍晚,她一个人来到往年开满小叶女贞花的山径。不用等风来,满山竟都是浓郁的香气,今年的小叶女贞花似乎开得较早,从远些看满树满树地开满白白的女贞花,但走近了细瞧,枝条上的女贞花在前几日的春雨中已变得蔫黄,失去耀眼的洁白,但她还是喜爱得很,忍不住俯身过去深闻,香气让她忘了所有,真是妙不可言。
再往山径走去,她知道那里女贞花开得最盛,然而脚步刚落,眼前的景象让她大为骇然,那里再没有垂下来像瀑布一样的女贞花了,而是零零星星在矮短的枝头挂着几簇,那么昔年的盛景呢?就在用手去抚摸那些枝丫时,她才惊心发现原来是被人砍剪了,好多残端清晰可见,而那些开花的确是新长出的新枝,等到新枝长成昔年的那种盛况要经多少的年月啊。她不禁感慨,谁说年年岁岁花相似?眼前的景象不免让她心寒起来,就像她额上初长的白发,已不可改变什么了,知道失去的已然不会前来,就算花有重开日,可人再无少年时。她想起昔日在花丛里拍照留念,那些开满女贞花的枝丫都低垂着,像流苏,像瀑布。而她忙于在花间流连,发间,衣裙上落满香香白白的女贞花,正是应了那句:弄花香满衣。那时的自己多么天真,也多么烂漫啊!
她轻叹着,原来世间一切美好都不会长久留存。花也是,人也是。年华已去,而她只能遥想着,轻叹着……
在无人的山径旁,胸中积满好多言语,竟也说不出一句来,只是轻轻抚摸着被剪去的枝条残端心酸不已,就像抚摸那不再归来的华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