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若

2022年1月19日晚23点31分，再过29分，女儿十八岁。今晚一起去找照相馆，女儿说要拍套写真。在万达兜了一圈，像素似乎有点不合孩子心意。传说中的海马体在千里之外。

于是，去必胜客点了咸蛋黄小龙虾，还有常规必点的披萨、酥皮浓汤、鸡茸鲜菇汤。然后，去了星巴克。

其实不是有钱人，平时还算简朴，虽然对钱也不是很有概念，但是庆祝女儿即将到来的十八岁，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莆田万达的星巴克，焦糖玛奇朵是像奶茶一样的塑料杯。我说怎么没有小勺子，孩子说你不懂，星巴克就是这么喝。好吧，现在的星巴克也这么便捷。

夜，在玻璃之外有点冷。我很想试试用手指在玻璃上写写字。其实并没有雾。就像多年之前，我常常写了厚厚的信，却没有寄出去，不是不敢，或其他，而是写给我的女朋友。对我，心意已出发，足矣。就像数年之前，我在厦门的曾厝垵小店，给某人写了一张不必寄出去的明信片，挂在墙上。

有时，会有忧伤。一直觉得骨子里没有忧郁的人，不是真性情的人。虽然不至于忧国忧民，虽然不会抑郁成疾，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理由，让你忧伤。

曾经对人说，我喜欢黛玉，是因为她的葬花吟。那是对生命真正的尊重与怜惜。

我喜欢花，但我从不摘花。以前，我家天台上开满了百合花，我的房间有个玻璃花瓶，但百合肆意地开，我的玻璃瓶还是空的。

有时，会对自己陌生和诧异。我不是那个喜欢唐诗宋词的婉约女子吗？为什么我有时也会大笑，也会训斥孩子？也会为五斗米折腰？我不是个喜欢在茶香里沉醉的江南女子吗？为什么我有时也喜欢在热闹的咖啡店里纵饮？

对面的女儿仰着十八岁花一般的笑脸问我：“妈妈，你委屈吗？”我笑了，不委屈，不过是我喜欢卡布奇诺，孩子想点两种口味，让我换成玛奇朵而已。这么多年，点餐习惯让孩子替我点。小小的孩子总喜欢尝尽世间百味，而成为母亲的我终于懂得了，所谓的味道真的是味道。所以，这一刻我释然。仿佛阳光洒落一树的灿然，似乎星光摇坠一地的花影。也不知，谁，成全了谁。总之，是美，醉了心弦。

无端地想到茶与咖啡的切换，仿佛我喜欢的素描里的光和影，明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