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祖父

口文/一锋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我的祖父郑金坤先生去世十周年了，但祖父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至今难忘。

到曾祖父这一代，家道已日渐中落，又因为曾祖父英年早逝，祖父是家中长子，所以早早就挑起了家中顶梁柱的重担。祖父有兄妹三人，祖父沉稳睿智、乐善好助，叔公能言善辩、英勇好斗，姑婆贤淑灵巧、勤俭持家，据说年轻时代他们三兄妹在老家一带就颇有盛名。在我的孩提印象中，村里或邻居有什么不决或纠纷之事，他们都会说“要不去问问阿坤？”。

祖父年青时曾经当过地下交通员，据说由于曾祖母一句“本地牛吃本地草”的缘故，祖父一生不曾长时间远离莆田。家乡解放后，祖父就回到乡下，在老家附近当了一名教师。曾先后在常太、梧塘、白沙、新县、华亭等地任教小学数学，以教书育人为业，终身乐此不彼。1981年夏天，祖父在华亭学区退休，之后仍被聘为学区教导两年。在白沙任教时，祖父统一负责山区片98校的数学教导工作，在当时全县的教学评比中，曾经连续五年获得“11231”的显著名次。最终因为提出“（成绩）压倒城涵”、被冠以“一贯重业务轻政治”而被开除留用19年。祖父育有三男四女，在那艰难的19年里，我想，祖父的内心该是多么的强大。

1984年春天，祖父因为落实政策办理了离休手续。当时我们十来个堂表姐弟也都不同程度在念中小学，祖父便以辅教孙辈为乐。记得有一次祖父以“爷爷”一词让我们造句，结果一个平时成绩不怎么样的表弟以一句“爷爷爱子孙”被评为第一名，让我们几个好生羡慕！

祖父早年毕业于莆田一中，他的体育成绩一直很好，据说他的“撑杆跳”成绩至今还记录在学校的档案之中。退休之后，祖父经常会约上何山庄、涂元逸等一批好友，去看望他们的体育老师翁祖烈老先生。如果有一段时间没去，翁老先生就会问“阿坤山庄他们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来看我？”。

晚年的祖父精神矍铄、安然恬淡。每年春节前夕，只要祖父在乡下老家，总是会有许多乡邻老少到我家来，排队等着祖父帮忙写春联。1990年代初，乡下老家恢复了“元宵闹春”的习俗，已是七十多岁的祖父带头组建并亲自教会了老家一带的第一支“十音八乐”队，现在每年元宵队伍经过我家时，那些吹打鼓手都会说“我们都是阿坤教出来的！”。

2011年5月26日，祖父驾鹤西去，享年90周岁。在送别祖父的追悼会上，望着祖父安详的遗容，我觉得祖父只是象往常一样、安静地睡着了。在我们心中，祖父其实并不曾离我们远去。

祖父留给我们的很多很多，而我们能献给祖父的，唯有深深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