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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生命力的原野——读王爱红先生的诗
【发布日期:2021-04-21】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高凤英



人类所有的艺术形式都源于对生活的表达和对人性、对命运的思考,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在艺术创作的传达过程中,又有诸多不同的传达方式。最著名的是艾略特关于诗的划分,艾略特在其《诗的三种声音》里把他诗的声音分为三种“第一种声音是诗人对自己或不对任何人讲话,第二种声音是诗人对一个或一群听众发言,第三种声音是诗人创造一个戏剧的角色,他不以他自己的身份说话,而是按照他虚构出来的角色对另一个虚构出来的角色说他能说的话。”在这里,艾略特是从诗的发声方式出发对诗进行划分,即独语、对话和复调。对于王爱红的诗歌写作而言,质朴舒缓的独语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其特有的声音。

在王爱红先生的作品中,总体上贯穿其创作始终的诗歌发声方式是独语,这类似于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就是在这样的独语中,作家说出了生活,追溯了生命力的原野。王爱红先生的独语具有自己的特质,首先他诗作中的独语具有质朴而又不失空灵的特点。质朴,大约和一个人的修养和阅历相关,王爱红的作品追求生命力的原野、生活的本真,莫言曾对王爱红先生评价如是:故君子弗径情而行也。从先生的诗歌中,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对于生活的切身体验,如在《大锤》一诗中,诗人写道:“朴实如锄头铁锤等等/这些工人常用的工具/在农人的身边也能看到/木制的锤杆/金属的锤头/最优秀的连接方式”,如若没有对这些生活的真实体会,诗人是写不出这些生活的真实面,诗人用质朴的语言还原了生活本真,让生活在艺术中也有血有肉地存在着。诗人在秉持质朴的同时,又不乏对空灵的探寻,“弯下腰/我拾起一颗核桃/猛然发现手心的树/迅速生长/爬满周身”(《核桃》),在这里,诗人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让拾起的核桃在手中发芽长成一棵大树,并且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枝干在自己的身上缠绕。诗中的语言和想象,都是我们用惯常的思维无法捉摸的,异常空灵。其次王爱红先生诗作中的独语又是舒缓的,先生的诗作很少会令人感到紧张、急促。这大约与诗人深受诗、书、画的熏陶有关。虽然偶有感情充沛的颂歌,但整体来说,诗人的语调以及这种语调所表现出的情感是舒缓的。“你踉跄的脚步/送我们出来/在楼下/缓缓挥一挥手/然后似乎是累了/侧着头/放松地倚在透明的空气里/湿润的荫凉上/仿佛是用颤抖的树叶在望我们”(《理解父亲》),在诗中,作者并没有过激情绪的表达,只是在舒缓的独语中将情感慢慢荡开来。

生命力的原野源于生活,诗人在质朴而舒缓的独语中书写生活。脱离了生活,艺术不复存在,生命力便也无从表现。王爱红先生的诗歌不乏对生活的直接表现,“高粱和玉米都被天空吞噬/傍晚,从一条路上走过/可以感觉到凉爽的风/可以听到拖拉机的轰鸣/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上/只见秋后的田野/兀立着风形的铧犁”(《傍晚,从一条路上走过》),诗中作者写的是一个农忙的季节,没有华丽的辞藻,诗人用质朴的语言自言自语式地写出了秋收时节的傍晚,诗人一个人从一条路上走过所看到的生活场景,在艺术的层面上,诗人最大可能地还原了生活本真。就是在这样普通而现实存在的生活中,生命力的意义得以张扬。在朴实的独语中,作者不断细心地挖掘生命力原野的源头——生活。

生命力的原野寄托于情感,作家用舒缓的独语传达纯粹的情感。艺术与情感不可割舍,王爱红先生诗作的一大特征即是在独语中传达情感时显得从容和缓。在《真正的风景》一诗中,诗人从上山、下山中引申出“人生就是这样/需要来回走一走/品味品味/经历的坎坷与艰难/在山下的路上/会使你终身受益/保持优良的体质”,面对人生中所要走的“下山路”,诗人能够抛开一些困扰,气定神闲地欣赏在下山路上的那些真正风景,诗中诗人的叙述语调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在跟很多的后来者说,大有一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豁达、从容,在这样舒缓的独语中,诗人直抵生命的本质、生命力的原野。

诗人王爱红笔下那直达内心最深处的独语令人感动,在这冷静而又舒缓的独语中,诗人在艺术中最大限度地将生活拉近,留给读者最纯粹的感情。与此同时,王爱红先生的诗是他对生活的表达,这让其诗作永远充满活力,根源于生活,也让王爱红先生在追溯生命力的原野上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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