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爱红 文/图

姿态安然的古宅

宋代古井

“拾德堂”内景

林于茂故居

品读往事

小巷悠悠

木舂石臼

樟抱榕

鳞次栉比的民居

无论你怀着多么平庸的心境，来到济川村，那氤氲了两千多年的深厚文化风姿，总能萦绕于你心间，让你感觉她飘飞的尘埃，也是颇有风情的。

济川，位于石苍乡的崇山峻岭之间，碧水盈盈的金钟水库与它相辉映；山水相接，村庄以碧水为镜，以笔架山为风水岭，形成独特地貌。千年之后的今日，我寻进这座不同凡俗的古村落，只想一睹她漫溢陈香的美丽容颜。

眼前，鳞次栉比的灰瓦民居，将厚重的古风气息携带而来；似一幅古色传香的乡情画卷，铺展于眼前。济川，如一位饱经世事的老者，以朴实的容颜，向我嫣笑。她正肆无忌惮地向我袒露着岁月留下的皱痕，淡定地任我细细端详、触摸——斑驳的木门、窗棂，锈黑的门扣，布满青苔的灰瓦，岁月留痕的墙体，在静默中与时光契合。

穿斗式土木结构的林于茂故居，让我感觉似曾相识。整座建筑尽显官家气派：占地近三百平方米，两层共有前厅、正厅、厢房等十三间及马厩；大门口放置一对雕工精湛的圆石鼓，门楣上嵌着雕刻鹿、竹、花、草图案的六角户对，做工十分精美；开阔的天井屋檐，亦有雕花工艺，两边各有回廊、护厝；正厅的地面以三合土铺设。整座建筑可谓是雕梁画栋，且不失典雅，彰显着当年的辉煌。

蓝天之下的古宅群姿态安然。宅前屋后，风景素淡，花果以一路的馨香，引来陌生来者驻足观望：紫红的鸡冠花，三三两两地穿插于木瓜树间，似戴着殷红冠帽的公鸡，守护着一树树挨挨挤挤的青绿木瓜；带着娉婷，带着田园风韵，相伴至缘灭……数丛芳香馥郁的格桑花，绽放着来自草原的热情，与丛丛胭脂花，向阳，向路人，吐露着晚秋的浪漫情怀。爬满院墙、篱笆的丝瓜藤、豆荚青藤，绿如绸缎，未见根茎，未见终极；轻扬三五串豆荚，数条肥瘦不一的丝瓜，在黄澄、洁白的花儿映衬中，绘制出花样年华的纯朴色彩。

叠合着前人的脚印，踏行于幽长的青石板路上，感受不施粉黛的质朴民风。此刻，不想问古村的沧桑过往，只想追寻一种不被言说的情怀；静寂的木门里，多少泛黄的故事被尘封……

一口石砌的鼓形井栏，将我前行的脚步留住。古井外径1.1米的井栏，刻着些许相关文字，井泉依旧清澈，清甜爽口，且水量充沛；这千百年来，济川人应是感念着水的滋养恩情。附近的宋治平二年（1065）建造的宋桥，也是极为简陋，由四条大长石铺就；两边筑大石条为栏，单孔、两端以石级铺筑，古朴牢固。桥边刻有林泽等村民一起捐资建造的简介。1989年11月，这宋桥与宋井同时被列为“仙游县文物保护单位”。

曾经的时光里，石臼应是如何的繁忙？好奇的来访者们，纷纷踩上踏椎一试。巷道口的“木舂石臼”，两旁各安放两小尊龇牙咧嘴的石狮子伴衬，可见它承载过的厚重使命。踏椎由普通木头制成，石臼以整块大石雕成，沧桑、灰白、斑驳，参差其间……

铺满圆石的石径，蜿蜒至屋后小山坡的油茶地。踏行中，内心被怀旧的时光浸染：这两旁筑着竹篱笆的小径，可曾有过惊鸿一瞥的相遇？山坡上，一株百年古樟树如一把巨伞，向四面伸展着粗壮的枝干。它的姿态极为优美，前倾而长，顶着数百平方米密密麻麻的枝叶，为来者遮阳避雨。

踏着轻轻抖动的杂草，迈过丛丛野花的拥抱，古樟树后方的山坳，成片洋溢着青春本色的油茶地，豁然展现于眼前。这整片的绿色，是给予济川后人的乳汁与希望。油茶树对山民来说，如“摇钱树”般珍贵。此时，那满山的茶油之香飘扬，飘在村民绽放的笑颜之间……

三层半土木结构的“拾德堂”在挤挤挨挨的民居中，显得尤为出众。这座古建筑，坐北朝南，“飞凤朝阳”，占地面积830平方米，建筑风格独特：不单拥有门厅、正厅和左右厢房，天井上方的楼台前还以红砖砌成拱门状，具有西方建筑风貌。

踏上狭窄的木梯，那透露着乡土风情的回廊里，古式木椅“美人靠”在时光中，为古宅增添了飘逸的情怀；倚背弓形，外突超出栏杆，在楼台前为临空悬飞之态。静赏四周精美的木质窗棂、鳞次栉比的屋瓦；眺望远处郁郁葱葱的竹林，倚栏品读“拾德堂”经年故事……

往村后，途经“天堂宫”。宫庙外观装饰特别，绘有精美的神仙图案，为红墙、灰瓦土木的建筑，门前立着两只石狮。整座古建筑在静默中显得极为庄严，让陌生来客不敢有打扰之意。

村后的“樟抱榕”，是古村的一大奇观。树龄有一千多年，高30米以上，树围12米。它的主干在百年前，突然一分为二，古樟树怀里又生长出一棵榕树；两树的叶片呈青色与墨绿色，非常容易分别。“樟抱榕”引来了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

眺望远山，位于崇山峻岭之间的金钟水库，别有一番风情。济川人以流水为风景，心境应如那湖水一般，从容淡定。

落日的余辉亲吻过村庄的一草一木，恋恋不舍地隐退而去，暮霭缭绕于村庄之上，灯火闪闪烁烁地多了起来；牛儿温情的“哞哞”声，狗儿的“汪汪”叫，倦鸟归巢的“啾啾”呼唤，与暮色柔美交融，契合着乡情意象！

济川，还有许多可观赏之地，如：禹门三级浪奇观、青龙桥、云山书院……济川，不愧是“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中国传统村落”“首批福建省最美休闲乡村”“国家森林乡村”，氤氲着深厚的人文气息。

此刻，一头老黄牛摇晃着尾巴，悠哉地在田野啃草；接着又扬起头，向我款款走来。它似从千年历史长河里，穿过坎坷的山路，蹚过潺潺的溪水，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济川灿烂辉煌的明天，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