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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王小波
【发布日期:2019-03-27】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杨健民

 

王小波去世快22年了。他的意外离世,跟他的人一样很不寻常。他是一个人静悄悄地走的,而深爱他的妻子李银河,当时正在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

提到王小波,就绕不过李银河。李银河不久前说过:“这22年间,王小波从一个作家变成一种现象,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王小波曾经对李银河写过一句话:“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王小波把给李银河的情书直接写在了五线谱上。他对李银河说:“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在王小波所有的文字里,写得最好的还是他写给李银河的情书。他的情诗一直被读者当成灵魂爱情的范本,李银河直接称他是“世间一本最美好、最有趣、最好看的书”。

其实,任何形式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如何做到王小波那般“神一样的存在”(高晓松语)。在一个看脸的时代里,靠颜值吃饭的人实在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了。第一次见到王小波,李银河失望至极,他的确长得太难看。但王小波对她却是一见钟情,没聊两句就直接问道:“你有没有谈朋友?”李银河摇了摇头。他单刀直入:“你看我怎么样?”李银河为他的大胆吃了一惊。王小波却说:“我要去爬虫馆和那些爬虫比一比,看看我是不是真有那么难看?”一下子就把李银河给逗乐了。从此二人确立了恋爱关系。李银河后来回忆说:“他的长相实在是种障碍,差一点就分手了。我起初怀疑,一对不美的人的恋爱能是美的吗?后来的事证明,两颗相爱的心在一起可以是美的。”王小波怎么说呢?他说:“不管我多么平庸,可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就难过得像旗杆上吊死的猫。”

用今天的话说,王小波绝对是撩妹高手。就那一句“单单你的名字就够我爱一生了”,难道不比当下的撩妹“套路”高出很多?所以说,这个社会“有用”的人太多,有趣的人太少。王小波的有趣,全在于他的特立独行。有段时间,他偷偷看金庸和古龙,修炼天山童姥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功。为了一个“仇家”,悄悄地在家里对着椅背练铁砂掌,小指骨折,痛了三天才去医院检查。甚至,在无聊的时候,他就做《吉米多维奇习题集》。据说这是国外数学家编制的一套有4462道题的习题集,让多少数学系的学子闻风丧胆。在电脑都还没普及的年代,他是国内最早一批资深程序员。当时的汉字输入法有缺陷,他就自己编了一套,打汉字速度快到堪比英文盲打。

喜欢王小波的人都喜欢他的有趣,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我看到一个无趣的世界,但是有趣在混沌中存在,我要做的就是把它讲出来。”话说回来,我们天天都在说一句耳熟能详的话:“诗意栖居”,究竟什么是真正的“诗意”呢?是写几行诗么?是带着心爱的人四处游荡或直接私奔么?是讲几个看似有趣实则无聊的段子么?都不是。“诗意栖居”全在于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在沉闷的现实中找寻着有趣的生活。

人这一辈子,活得有意思或者有趣绝对要比活成标配重要得多。知世故而不世故,历经磨难而怀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就是王小波。他说:“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王小波去世后,李银河找了许多墓地,横平竖直,她都不满意,后来好不容易埋在了佛山灵园里的一块天然大石头下面。这块石头自由而自然,恰似王小波的性情。

中国当代涌出了那么多作家,究竟有几位能像王小波那样让人刻骨铭心呢?所以,王小波绝对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异数。世间有两种人,一种是生前显赫,死后无名;另一种是生前寂寞,死后流芳。王小波就属于这后一种。王小波所处的时代,未必就更好,但在那个时代产生出了王小波这样的奇人或者说是异数,这个铁的事实证明:人的一生无论怎样特立独行,只要是活得“通透”,活得“刚刚好”,活得“有趣”,即便是屌丝也会有斑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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