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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历险记
【发布日期:2017-07-13】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逃难前夕
“叮铃铃——叮铃铃”该死的电话打断了这清晨梦境似的一切。
电话里传来了导游狼哭鬼嚎:“我的亲们,这都几点了?快起床,咱早点去赶动车!”没等本宝宝开口,电话就“咚”得一声粗鲁地挂断了。
手机的腾讯新闻不厌其烦地发来一个又一个福建洪水爆发的信息。
“福建要是发洪水了,动车岂不是要停运?”半晌竟呆在那儿。慌乱中穿好衣服拉着行李箱飞奔跑上了车。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车窗上溅起珠盘玉落,望着窗外朦朦胧胧的行 人和树在天空下渐行渐远。不禁感慨,我就要离开张家界了,离开湖南回家了。
可我的整个心还在这湖南的山水之中徘徊,恋恋不舍hellip;hellip;
窗外水花不断,雨水绵绵。坐在我身旁的丫丫早已沉入梦乡,两耳挂着耳机,长长的眼睫向上卷,细软的头发搭在两肩。一双兔唇里露出两颗糯米白牙。我轻轻帮她盖上了风衣,免得着凉。
导游拿起他的老式话筒,醒了醒嗓门,扯开了那聊斋女鬼般的老嗓子打断了我的绵绵思路:
“福建发大水了,动车可能会停运,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听到这句话的我的心凉了半截,坐在车后门的梅楚、曾诚、妍馨等人还在打牌吃瓜子,好像也都不怎么在乎这个消息,听完照样蒙头就睡。
望前方一片雨茫茫,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逃亡与慌忙之手正在暗暗向着一车子的人伸来hellip;hellip;
大难在睫
黑风骤起,大难在睫。我们从中午12点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动车候车站的大屏幕上还是那血淋淋的两个字——停运。
出去打探消息的导游倦容满面地回来了,两眼呆滞地望着,两臂疲软地垂着,不等他开口,阳帅、丫爸、涂图三个彪形大汉刷拉一下,全围到导游身边。最后一致决定,等不到动车,就改成坐绿皮火车。
一大团子人收了行李拖妻带女的奔向火车站,黄导游拿起行李飞奔直下。两条细细地腿外贴着天蓝的裤管儿,老头儿牌的皮鞋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拍打着,后头的丫丫露着两颗兔牙和曾诚说得正欢hellip;hellip;
赶到火车站时大伙已筋疲力尽了,连那几个年轻小伙子都不再谈论偶像hellip;hellip;不一会儿,黄导游飞奔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没等他说话,梅楚突然指着候车场的滚动屏尖叫道:
“糟糕!火车也停运了!”??
“什么?啊!”黄导听了腿都软了,拿在手上的火车票散落了一地,大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那我们要怎么回去?”丫爸急切地问。
“这hellip;hellip;”这个时候,连一向英明果断的涂图犯了难。
“这样好了,只能先做到这里等着,看哪一辆火车没有停运,我们就立马去改签!”阳帅一锤定音。这也是现在唯一并且无奈的办法。
就是这样,之前在湖南的那点依恋,早已被从心中蔓延出的恐惧缠绕得半丝都不剩了。就这样我们在火车站呆了一个晚上,那种无尽的黑暗像黑洞一样吞噬着不安的心,不知熬到何时可回家。
早上七点多时,火车检票场排起了长龙队,黄导在睡梦中被涂图推醒:“快,快去改签!”涂图激动地指着大屏幕,这是我从黑暗中惊醒看到的世界上最美的两个字“正常”,它绿荧碧柔,激动得我说不出话来。
黄导一跃而起飞奔向检票口,我们像洪水般地涌向排队口。“大家注意,大家注意,还有十分钟检票!还有十分钟检票!”女主用柔美华润的声音公告广播。???
“十分钟!十分钟!命运转折点就这十分钟,黄导撑住啊!”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我的指尖溜走,从涂图高云般的眉宇间滑落hellip;hellip;我们恨不得捉住这一秒一秒,不让它这样快地逃去hellip;hellip;
很快,排队的人都没有了,其他人都检好票上了火车了,可黄导还不见踪影。还有四分钟火车就要开了。那个检票的肥大的婆娘用她水桶粗腰往门口一堵——天然的肉墙。
平时温文尔雅的丫爸忽然刷拉一下挤到前面,急切地说“快,快让我们进去,要赶不上了!”
那肥婆娘竟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丫爸,依旧坚不可摧地立着,冷冷的嘴角挤出两个字:“票呢?”
“票?票在后面,很快就来了,你先让我们进去,来不及了,火车要开了!”说罢,正要闯。
“不行”那肥婆轻轻一推,把丫爸推出数十步之远。
“你!”丫爸的眼里喷出火星子,我相信当时他一定恨不得生吞了这个肥婆。
正当这时,黄导如一只营养不良的黄马驹,从穷山恶水之地逃了出来,不等那肥婆反应过来,大家伙儿就如洪水般决堤涌入。
一大队人马,提着箱子兴奋地在楼梯上奔跑,是大难不死的喜悦?还是劫后余生?殊不知,真正的逃亡才拉开序幕hellip;hellip;
奔跑吧,兄弟!
一过检票口,大家就兴奋地提了箱子,如离弦的箭飞奔向离我们最近的那个车厢!那车厢的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军服的人,皱巴巴的蓝裤腿儿宽大得把他的鞋都给遮住了。
他的头发像是掉光了,可又有意无意地留了两撮在鬓边,记得小学有个老师也有这样的发型,我们暗地里管这种发型叫“地中海”。
我们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面冲,又被那“地中海”拦了回来。他的脸沉得跟僵尸一样,说话时肉动皮不动,在金庸小说里,只有内功雄厚的人才会说话时肉动皮不动,和僵尸一个样。
“地中海”冷冰冰地说道:“票呢?”
没等我们争辩,黄导递来一只枯木般焦黄的细胳膊来,手上捏着一大叠车票。那个“地中海”接过来慢悠悠的看了看,他怎知,在他看的那几秒钟,大家伙的心都像被时间放在油锅上煎,我还闻到了烧焦味儿。
那个该死的“地中海”竟一下子把票还给黄导说:“你们走错了,这是4号车厢,你们订的是十一号车厢的票!”
“十一号车厢!在那儿?”
“离这里三百米!”没等他说完,阳帅提了包裹就跑,我们也跟着大队伍呼啦地一下追上了他,只听背后一阵腥风血雨,万马奔腾,地上的水花被踩得哗哗作响。
我推着箱子猛跑,看见阳帅两条雪白的胳膊提着大包裹,像一根变了色的扁担,两条毛腿飞奔不止。而我只听见耳边呼呼作响,鞋踩到水花后,水珠溅到小腿上时凉丝丝的。鼻尖有种触撞到光明的兴奋感。
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向前冲,快,前方就是光明的道路,赶上回家的车厢,快,快!一时冲昏了头脑,过了十一车厢我还在跑,直到大家把我叫回来。在这慌忙中,也不知道是谁狠狠地踩了我一脚。我竟毫无知觉,直到上了车才感到大脚趾隐隐作痛。
阳帅说的不会错:“速度决定命运hellip;hellip;”
赶得上,我们的心才能真正找到家的避风港;赶不上,我们只能继续流浪hellip;hellip;
好不容易挤进了车厢,人满为患。我被挤得有一点弱智了,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好老妈回头,我才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望向四座——欲哭无泪,老天爷,您真与张某人过不去吗?
这哪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啊?整个车厢塞满了人头,一个空位都没有,有些人累了没办法干脆用报纸铺在湿答答的地板上坐着。烟味、脚臭味、方便面油葱味充斥着整个车厢hellip;hellip;
但,我们忍着!
因为这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向我们莆田的家近了。啊,美丽的妈祖故乡hellip;hellip;
是啊,异域风情、美味佳肴改变不了我回家的方向;狂风暴雨、艰难险阻留不住我回家的脚步;再好的星级酒店也比不上自家的蜗居惬意hellip;hellip;
雨,不再下hellip;hellip;
窗外,一片光明hellip;hellip; (砺青中学/张舒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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