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铭
一座城市令人难忘或留恋,往往不在于其雄伟巍峨的建筑、车水马龙的闹市或灯红酒绿的夜景,更多是与众不同的景观,尤其是富含深厚历史底蕴的自然人文景观。绶溪钓艇,深藏在城市郊区的腹地,离尘而不离城,虽无炫目华丽的外表,却似一颗明珠,镶嵌在莆田这片古老而又年轻的土地上。
漫步在古驿道,夹竹桃舒展枝桠,敞开怀抱,花朵灿烂,红的艳丽、白的明净、黄的温暖,随风颤动,像来自五大洲四大洋不同肤色人群真诚的笑脸。羊蹄甲风姿绰约,奋力生长,似要抵达穹盖,连流云经过时都不忍驻足,那牛羊形状的白云,似乎也垂涎羊蹄甲鲜嫩的绿叶,想要啃啮一口。萧萧竹林,铮铮铁骨,坚贞不屈,凛然威严。更有那一池荷花,撩弄春水,风光无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hellip;hellip;多少文人墨客的美誉,荷花受之无愧。转进店仔头,看仿古客栈,引人遐想,似融入武侠片景,一场刀光剑影,解万千爱恨情仇。在状元红荔枝林小广场,诵读碑文,方知状元红名字来历,源于文武状元两家联姻的美谈,感慨兴化之大,不在于地域之广大,而在于文化之博大。
独坐石条,清风忽急忽徐,吹动树叶,间或安静间或哗啦啦作响,多像一个顽皮的学童,乱翻书本。而溪水流淌,自循韵律,一只小船停泊岸边,斑驳破旧,那年那月,它是否曾载着一对情侣泛舟赏景?抑或是载着寂寞的人,仰望明月,独酌杯酒?如今它是被人废弃了,甚至在不久的日子行将沉没,但它似乎纹丝不动、波澜不惊,不禁让人生发“野渡无人舟自横”那份孤傲的倔强。一只白鹭俯冲水面,掠水即起,若不卸下沉重的包袱,它又如何翱翔天空?徜徉绶溪公园,游客们或欢声笑语,或拍照留影,或健身慢跑,一些人甚至直接躺在草坪上,闭目养神,只有那垂钓者,默坐溪边,一语不发,他们是否已凝精聚神,融入无声、无人、无物的境界?
繁忙之余,能到绶溪公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就感觉是在体验更开阔的格局,若能一年里抽空出外旅游,无疑会享受到更宽广的生活空间,那在走遍千山万水、尽览名胜古迹后,更更空旷无限的空间是否反而回归于精神世界的拓展?人类几千年的发展,物质已然富足,城市文明日益强盛,但数千年来古往今来的不计其数的人们,却始终难以找到精神的归宿,这是否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只有百年的树、千年的桥,无声沐浴风和日丽,默默承受岁月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