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外一首）

□倪伟李

十月轻轻地踮起脚尖，瞩望着
篱笆外斑斓的秋色。红色的城墙内
你摊开一幅绘描了六十二年的画卷
泼蘸出一幕幕挟裹着风雨的片断
从黄河到长江，从密林到椰林海滩
一把秋的镰刀，收割起
多少沉甸甸的诗章
而我像是一撮土，记住了你最初的模样
以及 一路撒下的香花弥漫

十月。任何的花束，都无法
缀点铺展在历史这张纸上的辉煌
饱蘸血汗的你，演绎着
一个又一个与春天有关的故事
记忆里，声声嘹亮的呐喊
穿破土地与云层
在岁月的渡口，奏成激昂雄壮的乐章
而你唱着吟着，台下的我们
却早已泪湿衣襟

风雪覆盖 崎岖的征途
那些与草根、树皮有关的年月
喂哺着 多少瘦弱的枪支
繁花下，被岁月浸黄的记忆
充盈着十月的瞳孔

时光。在回溯中
站成心中 一棵粗壮的大树
那些经历风暴洗礼的花朵
变成 多么绚烂的霞光
变成葡萄藤下的一席盛宴
在推杯置盏中，江山如此多娇
十月的指尖下，你像一个裁缝
补缀起 历史的每一处暗伤
并让它们 愈发 醇香 动人

秋的葬礼

世界，不过悲凉
繁华，不过闹剧一场
生命的灵柩之外
活着，是另一种形式的凋萎

枯叶，演绎着悬舞在半空的
葬礼。朴实的名词在华丽面前
都已经死光了，那些还未万念俱灰的
语词，守着半点光亮，喘息度日

疾病，注解着生命深处的荒凉
精神与意识像篝火烘不干
被泪水浸湿的词性
还在繁花处寻找一处生命的惊蛰
一场葬礼便已悄然开始，始终孤独

没有秋日下的烈焰或者红叶
一切的私语简单而芜杂
没有了缝缝补补的爱情或者婚姻
大地的温床上，形式等同空白

病菌继续肆无忌惮
一只眼睛继续欺压着另一只眼睛
待所有词语的属性都被蛀空之后
你藏在溪流深处的良心，是否存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