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

□黄叶

豆豆是我的小孙女，她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他们二老皆已退休，前年从武汉来到珠海安家，说是女儿接他们过来安度晚年，可另有重要任务哩，那就是帮着照看外孙女。后来，因老俩口老家有点事，需回武汉两三个月，亟待我们来换岗。

当然，这也是我所乐意的，我喜欢童稚与天真。我们来的时候正是四川汶川大地震后第二天，那时，我们整日守候在电视机前，而对于豆豆，我们仅是“看护”而已。当腾出一份心情要去解读豆豆的时候，豆豆已经会自己拎来小巧玲珑的凉鞋，趴在我膝上，要我替他穿上，做带她出去玩的手势。这时，我总是会满足她的愿望，放下手中的书带她下楼，到小区内逛逛。小区环境优美，有小桥流水的花园，还有一角不大的儿童乐园，内有滑梯、跷跷板等几样可供嬉戏玩耍的设备。孩子很多，有比豆豆大的，也有比豆豆小的，大都由外公外婆或爷爷奶奶带着，老人的慈祥与儿童的纯真构成一个融洽又充满生机的世外桃源。这样的世界岂止孩子们喜欢，我辈又何尝不向往呢？

每天晚饭后，我们都会去散步，而豆豆是从不放过这个机会的，时间一到，她就会先守在门边，或抱着我们的大腿，千方百计地想挤进我们的空间，与我们共享晚风吹拂的惬意。她坐在童车上，时而拍手，时而挥拳，时而嚷嚷，时而扭扭，洋洋自得，无所顾忌。而一进市体育中心，她的兴奋点就会被露天广场的舞曲所激活，跟着手舞足蹈起来，动作与乐曲十分合拍，赢得场上阿姨奶奶们的啧啧称奇。

昨天是豆豆生日，她妈妈的学生送来了五星级酒店精制的大盘蛋糕，再就是去照相馆请摄影师专门为她制作了一套精美纪念相册，仅这一项就花了六百多元。殊不知，那可是当年爷爷娶奶奶的全部聘金哩。确实，人们的消费观念已经随着钱袋的鼓起而变了。

不过，我觉得豆豆的生日内容和形式还是缺少了一种与她现在生命状态相对应的意味。豆豆的周岁纪念册，纵使再精美，但在照相师的“用功”、父母的刻意导向、电脑的艺术处理等外部因素介入后，还能还我一个真实的豆豆么？就算是逼真了，传神了，也只能是豆豆一个时期的定格与见证，代表着她的过去。

豆豆学名黄翊南，现准备改名黄浥南。这是我与她爸妈再三“酝酿”的结果。尽管能从这小小的符号里解读出许多内含，但在与豆豆相处后，我更喜欢“豆豆”这一沾带乡土气息和母乳香味的名字。豆豆，爷爷因了你，也正在返朴归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