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彬
麻雀是家乡最为常见的一种鸟。每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窗外,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不用看钟表,我就知道天已亮了。当我打开大门,就会见到麻雀在门口啄食,它们一听到开门声,就扑哧一下飞走了。麻雀,我是不是惊着了你?你怎不多留一会儿,你可知否,我可喜欢你了。你吃的那些面包屑、米粒等,可是我特意为你而留的。我是很喜欢你的。
当然,它们还会再回来的,它们一定能感受得到我的爱。我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怕惊着它们。我喜欢不动声色地在一旁静静地观赏着它们。
麻雀小巧玲珑,活泼轻盈,长着一双粉褐色的足,善于跳跃。它的头顶和后颈为栗色,面部的白色延伸至后颈下方,好似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它的喙呈圆锥形,黑色,比较粗壮,可以轻易啄开种子的外壳;眼睛为黑褐色,显得水灵灵的。背部的羽毛呈褐色,像穿着一件素朴的花外衣;腹部的羽毛像灰黄色的衬衣,再加上褐色的尾羽,凑成一只活泼可爱的麻雀。
麻雀为杂食动物,似乎什么都吃,无论是谷物、杂草种子,还是昆虫等从不挑食。或许也正因此,麻雀能随遇而安,活得自在,再加上繁殖能力比较强,麻雀种群数量巨大。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麻雀非常多,每到黄昏,可见一群群、一阵阵麻雀叽叽喳喳地黑压压地往山坡树林里飞,数目之多,令人咂舌。由于麻雀什么都吃,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谷物还没收成,就成了它们的口中餐了。这该怎么办呢?农民伯伯总不能老守在田头驱逐,就在田间安插了许许多多稻草人来驱赶。但麻雀也不是省油的灯,它们本就与人为邻,喜筑巢在屋檐墙壁的洞穴里,它们很快就会识破中看不中用的稻草人了。谷物照吃不误。小小的麻雀还想和人争食,其后果可想而知。很快地,麻雀被列为“四害”之一。在全国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轰轰烈烈的剿灭麻雀运动,麻雀几乎遭受到了灭顶之灾。但物极必反,这种人工干预生态环境的“极端”行为所造成的恶果很快开始显现。麻雀没了,但一些地方树木、农田病虫害严重。生物学家为麻雀鸣冤翻案,在麻雀的食谱中,人工种植的谷物所占的比重并不高。于是,麻雀恢复了自由之身。
如今,又经过数十年繁衍生息,渐渐地,麻雀又多了起来。麻雀又在房前屋后叽叽喳喳地呼朋唤友。我喜欢看麻雀觅食。麻雀喜欢在草丛中跳跃着啄食,它们常常是啄食一下,跳跃几下,再啄食一下,再跳跃,还不时侧着脑袋,东瞧瞧西看看,对周围保持着警觉。稍有一动静,它们就叽叽地叫着一起飞走了。当然,过后不久,它们又会回来,依旧在草丛中雀跃觅食。
小时候,我住在砖瓦房里,麻雀曾经筑巢在瓦檐下的墙缝里。麻雀在那里繁衍育雏,要是有了雏儿,我总不敢正面去看,怕惊扰了它。要是麻雀发现了有人在,它就是嘴里衔着虫子,也不敢轻易去育雏。它对人有着本能的提防之心,即使我对它是没有恶意的,但它又怎么能知道我的这一份心思呢?
其实,也难怪它们。我们都说鸟儿是人类的好朋友。但我们几时真正把鸟儿当作朋友呢!就是列为国家保护的有益的野生动物,有时也会遭到捕杀,成为饕餮者盘中餐。我想这一点麻雀也是清楚的,不然,它不会那么怕人的。但无论怎么样,麻雀还是麻雀,它在秉持着自己的秉性生活。它依旧在自己的天地里,雀跃着,叽叽喳喳地叫着,快乐地生活着。有研究表明,麻雀的活动范围不超过5千米。也就是说一只麻雀可能一辈子也飞不出一个村庄的天空。或许正因此,麻雀往往成为了目光短浅、胸无大志的象征,成为嘲笑人的代名词。“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不就是嘲笑燕雀无大志吗?其实,像燕雀一样,自食其力,过着幸福快乐自由自在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