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
五十三 罩、暝、溯
莆仙方言中许多时间名词很特别,值得提出来辨一辨。
手表、手机的普及是近几年的事,过去莆仙人的时间观念是看日头(太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们经常抬头望日,以太阳的位置来定时间。如果是看到太阳正挂在头顶上,就会说“日头罩了”。太阳罩在头顶算是中午时分。“日头罩”,可简化为“日罩”,如“我lsquo;日罩rsquo;来。”即我中午来,甚至可以单用一个“罩”,如吃中午饭,说为“吃罩”,指吃太阳罩在头顶时候的那顿饭。有人把这个“罩”写成“昼”,这不但音不符,意也含糊不清,也姑录此供参考。
太阳落山了,天色变得又黑又暗了,古汉语称之为“暝色”,即夜色。莆仙方言把夜称为“暝”,夜间为“暝时”。在傍晚天色黑的时候吃的那顿饭,称为“吃暝”。
“吃罩”“吃暝”,不是把时间当食物吃了。是把宾语“饭”省略掉,谓语“吃”与宾语的定语成分“罩”“暝”直接搭配,这是莆仙方言一种特殊的语法,类似的还有:“吃牙”(吃初一十五做牙祭的那顿饭)、“吃供”(吃供奉菩萨节日的那顿饭)、吃五日节(吃端午节那顿饭)等等。
莆仙方言中时间名词与别的地方语言不同的,还有表示过去的时间用“溯”。“溯”,苏故切,意为逆流而上,即回流。这里是说让时光倒流。如昨日称“溯日”或“溯暮”;前天称“溯二日”;去年称“旧年”,“前年”,即去年的去年,莆仙方言称“溯蜀年”,即又回流一年。今天称“今旦”,明天称“复早”,后天称“后日”,大后天称“都蜀后”(《广雅·释诂》,都,大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