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

四十二、莆仙方言说“蛤蟆”
词书中注：蛤蟆是青蛙与蟾蜍的总称。莆仙方言却给青蛙与蟾蜍号上各种各样的名称。
先说蟾蜍。莆田城涵平原地区称蟾蜍为“粗皮众生。”这是对蟾蜍外表的最浅显的表述。蟾蜍又名癞蛤蟆，因为它长得一身癞皮，皮上布满疙瘩，所以称“粗皮”。“众生”是引用佛教词语，但意义不同，不是众生平等的“众生”，莆仙话说“众生”含有厌恶感。仙游称蟾蜍为“田茹古”，有人认为田茹是田里地瓜，形容其又土又笨。其实“田茹”是蟾蜍的变音，是它的地道大名。而“古”字是受近邻华亭一带说蟾蜍为“田茹古婆”的影响。只说“古”不说“婆”。那华亭的田茹古婆的“古婆”，又是城涵称“粗皮”的变音。“田茹古婆”即是蟾蜍粗皮—粗皮的蟾蜍。
再说青蛙。莆田仙游都称青蛙为“游（洋）鞋（乜）”，大的称水鸡或田鸡。其中游、洋、田、水好理解，是说青蛙生活的场所在田、洋或水里，游是说它善于游泳，“蛙泳”嘛。使 人们迷惑的是“蛙”字如今普通话韵母为ua，而莆仙话都变成ei。
查字书，蛙字为形声字，“虫”为形旁，属虫类，“圭”是音符，说明最初“蛙”字的念音是与“圭”同或近。《广韵》中“蛙”，古携切，与莆仙说“蛙”为“鸡”很接近。中华汉语字音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不断讹变分化，在唐宋盛行的诗韵中，以“圭”为音符的字就已经分成“齐”、“佳”“麻”三个韵。“佳”“麻”与普通话“蛙”都是以a为主韵母的，好理解；但还有闺、街、奎、畦、鞋等字，以i、ie、ui 为韵母的留在“齐”和“佳”韵中。莆仙话“蛙”与街、闺、奎同音，算属这类情况。我们学方言，也可以了解古今韵学。蛙或蟾蜍的幼体，黑色，椭圆形，生活在水中，用尾巴运动，名为蝌蚪。有人用莆仙话写作“游鸡角仔”。“角仔”应为“甲囝”，因为它的形状很像“甲”字，体又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