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其山
许文对他人举证的一些史料,则百般歪曲、诋毁,不惜做作,强加于人(见辨析之一、之二条)。这里还要指出,许文在援引史料时,往往断章取义,极力掩盖不利于自己立论的文句。如论及草堂建造时间,援引张燮《寿序》“后乃卜筑南溪,溪离郡可十里许,涧绕亭垂hellip;hellip;真非人间地界”一段。笔者查阅原著发现,省略之句为“水周乎牀(床),柱笻之际,瀑布几重,激素飞清”⑩四句。而这四句恰是序家对林尧俞“卜筑南溪”景观的概括性精彩描述,也是后人借以判断南溪草堂所在地区环境的重要佐证。
同时,此则史料与何乔远《闽书》所载的:“去(广化)寺三里,有大迂坑,乱山中有泉喷涌,汇为澄潭,两岸如削。邑人宗伯林尧俞辟冶之,曰lsquo;南溪rsquo;,山负乎楼背,水周乎堂下。”亦完全吻合,成为南溪草堂的重要史证。
许文所举张燮《南溪留酌即事》诗“涧曲峦危一草堂,亭后无数抹新汝。寒流溅瀑微闻籁,hellip;hellip;扶筇欲遍游仙路,岭背斜穿径许长”;所举《南溪别业歌》,除“南溪深处南山阴”、“栖真卜筑谢人寰”“出门徙倚坐孤亭”数句外,亦省略了“面面周迥见云水,万壑千岩清且美。hellip;hellip;雪涧潺潺冷人耳hellip;hellip;”?等描写南溪别墅景观的重要警句。而这些被刻意省略之句,恰与何乔远记载完全契合,互为呼应,无疑是考评南溪草堂足以“夺人眼球”的又一铁证。许先生特意省略所举史料中的警句,反映其对史料的实用主义态度,实乃一种不正常的文风。
有趣的是,他甚至以张燮的诗文集“大陆就很难寻觅”;张燮所写的有关林尧俞和南溪草堂的诗文、书信等,“莆田学者未曾得见”。似乎只有他才“有幸见到”,以手握“足以成为解开这一历史谜团的金鈅匙,使得铁板钉钉,尘埃落定!”的爆炸性“武器”而得意洋洋,公开炫耀之。殊不知,张燮的诗文全集去年就已公开出版矣。许先生所见的张燮部分诗文,并非什么奇货可居,已是人可共享的学术资料矣。
限于篇幅不再例举。但仅以上述四条,亦足以看出许文是如何“善待史料”的。
二曰,非因而果,逻辑错乱。
许先生对南溪草堂的探寻考证,无视历史记载,附会诗句,违背事理,硬是把南山南溪草堂挪到远离郡城四五十里的莒溪去。试看其在逻辑推理上的“科学推论”吧。
林尧俞《南溪》诗,本是唱咏自家草堂(别墅)之作。许先生无视诗中“才得名山便卜居”与“龟山此路不曾遥”明指南溪草堂方位的诗句,反而视之为“南溪草堂不在广化寺旁的理由之二”,曰:“如果二者真的近在咫尺,那么,林尧俞等人在诗篇中也应该留点痕迹吧——不至于不见龟山而无视更加著名的南山吧?”实际上,在莆阳文集中,莆城凤凰山素有名山之称,《南溪》诗中“名山”即指南山,与史志所载吻合。同许文所举张燮《寿序》“卜筑南溪,离郡可十里许”句亦完全契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许文特地对后句注云:“亲历者张燮说是lsquo;离郡可十里许rsquo;,也即在广化寺后三里外。”前后两说不是自相矛盾吗?
更有甚者,许先生为了与其“莒溪说”接轨,颇费苦心在常太溪南村找到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宝峰山,硬是带上“名山”桂冠,充作《南溪诗》中之“名山”,促使九龙谷景区斥资数千万在山上重建“宝峰寺”。他认为“寺院是最重要的地标性建筑,因其具有lsquo;唯一性rsquo;——当时穷乡僻壤的小小溪南村,除了宝峰寺外,没有第二所寺院。”以期借所谓宝峰寺寺僧,作为《南溪诗》中与僧人交往诗句的见证。
许先生又以林元霖《南溪》诗首句“溪南猿鸟讵孤地”句,望字生义云:“首句lsquo;溪南rsquo;一词最吸引眼球,因为它实际上已经点明了lsquo;南溪草堂rsquo;的具体地点。”林诗明明是唱咏南山南溪草堂之作,诗题《南溪》二字本已点明其义。其首句lsquo;溪南rsquo;,不过是泛指南溪南岸地区猿鸟自然景观,点出草堂的环境。许君却美之为“警句”,进而推出南溪草堂位于常太溪南村的错误结论。
又如附会林尧俞居家期间,途经莒溪往九鲤湖的诗作《莒溪》,以诗中“遥识临溪者,农谈坐树边”句,推断“显然林尧俞致仕后在南溪草堂(按,即许先生臆想的莒溪草堂)才度过短短两年光阴,但其平易近人还是使之赢得了许多朋友。”如此丰富的想象力,令人叹为观止。其教人要“善待史料”,“科学推论”,自己却可以得出如此不着边际的有趣结论来,不正是他强加于人的那种“非因而果”“强扭的瓜”的逻辑错误吗?
其他诸如对广化寺地区“古今不存在溪流”,无猿无鹿的推论;对《闽书》与南溪草堂无关的推论;对广化寺历史上始终繁荣、未曾衰落的推论;对古今绝大多数草堂命名,都不是“地名+草堂”的推论;对南溪草堂之前就已存在南溪别墅及其二者“时间差”的推论;对南溪亭是广化寺通往朱坑村路上一座路边亭的推论;对林尧俞辟治南溪,而后建立南溪亭,之后才建南溪草堂的推论,现在又提出什么南溪草堂是南溪别业“翻修”而成的新说,如此等等,不胜例举。无不是为适应“莒溪说”之需而牵强附会的“强扭的瓜”。为了推销其“莒溪说”,他可以在常太莒溪“创造”一座空中楼阁——南溪草堂,也可以在南山广化寺地区,“消灭”一条千古奔流的南溪 ,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然而,历史并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正因其说违背史实,臆想附会,不合逻辑,而处处露馅,总是不能自圆其说。
三曰,前言后语,自相矛盾。
经笔者考证,林尧俞南溪草堂乃是“一业多名”的一座别墅。南溪别墅、南溪亭不过是南溪草堂的别名而已。许文据何、张二人诗文,新提出的“南溪山房”、“南溪别业”,亦认同是林尧俞在南山广化寺三里处的别墅。笔者初步考证推测,“南溪山房”、“南溪别业”同南溪别墅、南溪亭,皆是南溪草堂的不同别称而已。
许文以其昏昏,自难使人昭昭,搞得不明真相的读者,真的是“一头雾水”,自己亦往往陷于前言不搭后语的自相矛盾窘境。
例如,他既举证张燮《南溪留酌即事》诗:“涧曲峦危一草堂,亭台无数抹新妆。”肯定“此处lsquo;草堂rsquo;就是确指南溪草堂”。殊不知,诗人亲历南溪草堂,喜见“亭台无数抹新汝”。其《六十寿序》所言“涧绕亭垂,水周牀下hellip;hellip;瀑布几重,激索飞清”所展示的草堂之景观,足以见证笔者所云“南溪草堂为lsquo;综合性山水园林别墅rsquo;”的推论。许文如今又谓南溪草堂“只是380年前的一座普通草屋”之说,与之前所论,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例如,许君谈到当时广化寺地理形态时,信誓旦旦宣言:“去凤凰山三里,古今均不存在溪流”。又以某挑山工见证,云:“可以确认,古今以广化寺为圆心,周围三五里内没有任何溪流。”之后又改口为“没有任何大的溪流”,并自称“这绝非无端武断,lsquo;无根之妄论rsquo;,而是实事求是。”亦是前后词矛盾之例证。
例如,许文一面举证张燮诗“涧曲峦危一草堂、亭台无数抹新汝”、“南溪深处南山阴”“山门徙倚坐孤亭”等句,断定“草堂”就是“确指南溪草堂”。一面又谓“怎么后人史料(对南溪草堂)会一字不提?而且后人诗文中屡屡咏诵了南山松柏、佛肠坑、宋宫人墓等等,怎么偏偏lsquo;漏掉rsquo;了主人林尧俞起居会客、安居乐业的最主要场所——南溪草堂?如此巨细不分,主次颠倒,不是太违背常理了吗?”又是前言不搭后语。
又,许文既谓“南溪别业”“临近南溪亭”,“南溪草堂附近只有留云阁,没有南溪亭”。又谓亲自实地考察找到的l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