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莆仙元宵节某宫庙里摞起的桔子塔
每个人都要吃饭,饮食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饮食民俗指老百姓在平时饮食生活中形成的行为传承与风尚,具有调节和规范群体内部成员之间的相互关系和行为的作用。食俗受当地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传统的影响和制约,莆田市地处东南一隅,面海靠山,形成丰富多彩的食俗,地方特色明显。
一、日常食俗。和全国大部分地方一样,莆仙用餐方式是合餐式,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一桌饭菜。一日三餐。主食以大米为主,还有甘薯以及面食。有干饭也有稀饭,稀饭不同于粥,较稠,煮熟就行。面食有线面、面条、馒头等。以前还吃大麦麦片(俗称麦粗)。副食有肉类,禽类,鱼类(淡水海产都有,海产更丰富),豆制品,蔬菜瓜果,以及油类等。饮食口味喜清淡,重本味,汤路广,干饭必有汤。著名小吃有炒米粉,卤面,焖豆腐,水龙麻丸,温汤羊肉,蛏溜,枫亭糕,芋泥等。宴席按照传统是十二道菜,一般以焖豆腐开始,以甜食甜汤收席,寓甜美、吉祥之意。出菜前,桌上有压桌四小碟,放水果糖果瓜子等,用于补空食用。莆田气候暖和,人们只喝低度的酒或啤酒。但他们喜欢喝茶。
二、人生礼仪食俗。通过饮食来实现人生的价值观念。
婴孩满月,会举行隆重的满月仪式,希望小宝宝健康成长,俗称“做出月”。 会分红蛋给邻里亲朋,有的家庭还会摆酒席,俗称“办出月酒”。孩子的外婆家送来红蛋干果等表示祝贺。
莆仙婚俗,男女定亲后结婚前,男家要送聘礼给女家,还要“担肉面”。“肉面”是猪腿肉和线面,连同红团(一种蒸制的有馅大米食品,圆形,表皮红色)、红豆腐丸、米粉、干品等,装在竹编红漆深盘里,十个盘成一担(俗称“一担盘”),挑往女家。结婚时有喜筵,回门时有“女婿酒”,充满喜庆气氛,表达对新郎新娘的美好祝愿。
祝寿仪式为寿星准备的食品有寿面,面食寿桃、龟。人们送的礼品中,食品类是带腿肉的猪蹄、寿面、红团及面制品等。仙游是正月初三祝寿。在莆田,除了祝寿,一些地方已出嫁女儿还为母亲做“闲生日”,就是庆生。一般在农历十月的双日,用花篮(一种竹编有提梁漆成红色的篮子)装带腿肉的猪蹄、线面等食物,孝敬母亲。
而当某个家庭有喜事、大事,邻居及亲朋好友会来庆贺。如乔迁,关系最亲密的亲戚,要“办盘”,就是用一担盘送礼。盘中装线面、红团、红豆腐丸、花生及各种寓意深刻的面食,乔迁之家也摆酒席招待。又在农村的一些地方,遇到某家有喜事如升迁或孩子考上大学,亲戚朋友会送鸡蛋上门表示祝贺,俗称“讨点心”。主人会挨家挨户分点心作为回礼,点心是两碗煮熟的线面。还有,在沿海,每逢演社戏,人们会请亲朋好友来看,因为演戏一般在晚上,主人会特意请来看戏的亲朋好友吃丰盛的晚饭,称“请戏糜(饭)”。这是很有特色的民俗。
三、节日食俗。大年初一早上,一人吃一碗线面。碗底先放一小层煮熟的青菜,线面上要放一层煮熟的辅料如黄色的炒蛋、黄花菜、红色的油炸花生米、紫色的炒紫菜、绿色的荷兰豆,还有猪肉香菇等。俗话说“食面了添一岁”,吃了线面就长一岁。清明节做清明龟祭祖,清明龟是一种蒸制的有馅大米食品,做成龟状。在莆田,一首歌谣概括了五日节(端午节)的民俗活动:“初一糕(米糕),初二棕,初三螺,初四[插]艾,初五食一日,初六嘴企企(张着嘴巴没得吃的样子)。”初五中午吃面条,这一天还吃用香草煮成的黄色的鸭蛋,据说吃了就会经得起“西北雨(夏天午后的阵雨)”打。大暑吃羊肉,荔枝,酒糟。七月半“舂宝糕,拖(磨)金粿”。宝糕是大米捣成粉,加白糖(旧时还加薄荷)蒸成的。金粿是用大米浸水后磨成浆,加上草木灰过滤出的“金水”,蒸熟。中秋节“芋群(煨烂)米粉炒”,煮芋头,炒米粉,有时还吃板栗。冬至吃汤圆。除夕,要做红团,油炸豆腐等,一家人“围炉”聚餐。还要留隔年饭、隔年汤到下一年。
在莆仙,女儿送节也很有特色。已出嫁的女儿,会在每年端午、中秋、春节,带应节的食品回娘家,孝敬父母。
农历每月(不含正月)的初二和十六,家家都会在门前摆上水果、糕饼等,祭祀土地、财神,俗称“初二十六牙(祭)”。商家尤其重视。
四、祭祀食俗。节日食品中包含一部分祭祀内容。又在元宵期间,家家户户会准备很多食品、干品,用碗、盘子装了,集中摆放在社庙里的供桌上,俗称“排宴桌”。有的宫庙里,还用桔子或甘蔗,摞成几米高的塔,象征吉祥,圆满。实际上在冬至前一天晚上家家户户做汤圆时,都会摞一座小小的桔子塔,上面插一枝“三春”纸花。又如农历十月十五,农家会用一碗干饭,几块米粉,几株芥蓝菜,祭祀孤魂。莆仙祭祀,不同的神灵用生熟程度不同的祭品。一种神灵用生的祭品,如宰杀后未煮的鸡鸭,一种用半熟的,如放入多量的清水中稍微一煮就捞起来的猪肉,还有一种用煮熟煮好的食品。另外,把祭祀后的食品分给人吃,俗称“分福余”。
五、待客食俗。客到先请喝茶。有的煮加白糖荷包蛋招待,客人一般不吃完,留下一两个。还有煮线面请客。
六、特殊食俗。黄梅、余甘、梅子用盐腌渍,可用于治疗中暑、拉肚子或积食不化,果卤用作清凉饮料。这三种水果含糖份少,吃起来都有点酸涩,可以腌渍。
饮食民俗是一种内涵极其丰富的社会文化现象,反映风土人情、传统生活方式,蕴涵价值观念、审美情趣和社会功能。研究莆仙饮食民俗,有助于加深对人类饮食文化的理解。 (余学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