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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刑部主事关陈谟(续完)
【发布日期:2014-06-29】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陈谟办事干练,交往广宽,门徒众多,虑事周详,多所建树,故地位、资望与日俱增,各方都对其敬重,马首是瞻。一月二十日,董胜标借收编民军之名,行麻痹欺骗民军之实,特地动员著绅关陈谟、林莘野和《衡报》主编林锐之陪同前住常太现场观看点编。常太点编地点约在东西会,由陈俊丞亲率所部集中候检。董胜标先派陈谟与陈俊丞接洽,双方谈妥在昭灵宫接待董旅,民军放下武器让军官检点。董乘陈谟与陈商谈之机,预先布置军队在四周高地埋伏。董见民军齐集,即叫民军副官长黄鉞命令民军放下武器。突然,机关枪从附近高地猛烈向民军扫射,黄鉞被当场击毙,董胜标在警卫掩护下早已藏匿,陈谟右臂被流弹击中,骨碎血流,伤倒血泊中,林锐之亦被击毙,多亏林莘野跪求董旅部下救陈谟一命。民军被打死四十二人,伤十多人,另有一百多人拼命抢起枪支,在蔡春庭所部掩护下退往山门驻扎,北军亦不敢穷追。自此陈谟右臂致残,不久便辞去省立第十中学校校长职务。民国十七年(1928)三月,陈谟任《群言》周刊发行人,林天倪任主编。陈谟偕林步堂(仙游人)在城内后陇创办私立莆田东山职业学校,此为莆田第一所私立中等专科职校,后改为私立东山高级土木职校。民国十八年(1929),陈谟任教务主任,精励治学,扩充专业,倡设校办窑场,致校务为之一新。
陈谟“性旷达恬淡,不苟慕荣利,不屑治家生产。于书无所不读,尤精佛理。镇日治事接客,几乎暇晷。而文字酬应,应付裕如,尤工于诗。”陈谟尝与林西园议长及同里后进,结壶社月课一诗。与莆中人吟咏,为风雅宗。亦偶作语体文,非其至也。陈谟自枪伤治愈后,以左腕作字,别有奇态,书学魏碑,跌宕中更饶风神,求者踵接于门。如其撰楷书楹联云:“夜饮朝眠断无事,玄霜绛雪奚足奇。”张琴对其诗评曰:“别出新意,奇崛精纯。”
陈谟勤于著述,有诗文集若干卷、《莆中倭祸记》一卷、《莆録要》一卷、《莆田史谈》一册存世。如其撰《莆田史谈》涉及内容颇多:《莆田地理的演进》、《中原民族迁莆的探索》、《莆田设县的沿革》、《水利》、《延寿陂》、《钱林李与木兰陂》、《南北洋》、《衣冠来莆》、《开莆来学》、《筑城》、《牧马监》、《民族思想》、《理学勃兴》、《宋家香的传说》、《江采蘋》、《蔡荔娘》、《莆田的佛教》、《道教及巫》、《林三教谈》、《古代莆田风俗考》、《秀屿谈》、《莆田杂记》。至于“杂记”中之“莆田史读”,多用白话文写成,刊于《衡报》副刊上,确属难得。
当代学者蒋维锬撰《四十年代刊行的四种莆田乡土文献》载:“如果说朱维幹的《简志》是史家之史,那么关佛心的《史谈》则为文人之史。前者重史资考证,重资料来源出处,以可信为最高准则,而后者则在不悖总体背景的前提下注重文采和可读性。hellip;hellip;《民族思想》等20多个专题。每题独立成篇,先后不相连续,从内容说是谈历史,从文笔看又象散文,它不能概括莆田历史的全貌,但所谈的又都是人们感兴趣的话题,这种以文治史的做法,或不免引起史家的微词非议,但就文章来说却有雅俗共赏、可读性较强的优点。”(见《莆田市文史资料》第六辑)
如其撰《衣冠来莆》云:“莆地在汉代属闽越王治下,土人则为蓝、雷、盤各族,汉虽迁其民于江淮,而深山僻谷,仍是土人生聚的地方,志称畬民菁客。畬民即土人,菁客则异地人民来莆垦荒者。hellip;hellip;郑姓迁莆在晋时、林姓迁莆在隋时、陈姓迁莆在唐高祖时、吴姓迁莆在唐中宗时、黄姓迁莆在唐肃宗时、孔姓迁莆在唐敬宗时、李姓迁莆在唐懿宗时,他们多以长官的资格移家于莆。莆田片壤是他们的新村。当时地方上的思想及财富,当然受有裨益,今各区的山场,多归各大姓所占有,可知当年劳力之雄厚了。”
其撰《名胜》载:“八濑:智泉以泉胜,八濑以石胜。在其县西北十里许,使华陂的水沿陂入溪,以达于濑底的北面,有块石隆起,忽又斩然一邱,两岸并石间容天一线,有如剑劈濑内的湍石,或顶圆如帽,或上突如卯,或平而如轨,或凹如大人之跡。最奇者石身圆转滑腻,看是槎牙奇兀,却一点没有觚稜巉凿的形迹。石底色泽非绯非碧,恰是入时的月白豆青,化工染色,兹为神品,石身全部不带一点草芽石皮。好景是在秋天,此时空气清鲜,水落石出,天气的颜色与石配合,真叫人入坐而忘返。”邑人评陈谟文章曰:“倜傥不羁,一洗庸腐之陋。”
辛亥革命后,莆田一些士绅发起重修莆田县志,得县知事赞许,于民国五年(1916)设县志局,延請邑之士绅修志,至民国十六年(1927),只有部分人完成若干志稿,县志局关闭。以后,陈谟悉心“蒐集地方文献,总修《莆田县志》,改订凡例,分门征文,自拟兵戎志,甫脱稿而病作,以民国二十一年(1932)七月逝世,年六十。闻者皆坠泪悼惜。”(见《宋仁陶遗集》)。[按:考《蒲坂关氏族谱》载:“关陈谟(1873~1932)”。而新编《莆田市志》则载:“关陈谟(1872~1931)、不知所凭何据?”]陈谟葬墓筑城厢筱塘山,张琴撰墓联:“星辰才子气,山水故人容。”幼石(即宋增佑、字启人、仁陶,号幼石)撰《莆阳楹联彙集》载:“关佛心师文字倜傥不羁,一洗庸腐之陋。联句亦多可传,惜不能记忆。兹从其笔记中录得二联,挽林香雨云:lsquo;廿年谋国,不遑厥家,仓卒一棺归南部;满腔热血,洒向何地?纵横老泪哭吾徒。rsquo;又代黄家渊挽香雨云:lsquo;南洋把酒,暢论英雄,同志沦亡唯我在;左海归魂,不胜今昔,国维颠覆问谁扶?rsquo;余挽关佛心师联云:lsquo;似通脱,实谨严,似崖岸,实园融,谬测高深,当世相知唯我最;论名分,则师生,论关系,则姻娅,诸蒙嘘拂,此恩未报负公多。rsquo;”
“畏友胜于严师”,张琴《哭佛心师》云:“去秋一夕话,今春一幅笺。一念一神往,一读一黯然。平生文章霸,直造壶公颠。三十即不官,道力抑何坚?我亦一桃李,讲舍曾流连。故乡变仓卒,师以独立肩。断臂且不辞,急难居人先。岂无儿女累?至老不积钱。岂无著作富?弃置无几篇。年来发宏愿,志乘一手编。海滨有邹鲁,文献藉以传。一病遂搁笔,小卧旋长眠。天不厚吾莆,何以生师贤?天果厚吾莆,何以夺师年?心摧落木候,鹤声飞上天。”
张琴《挽关勋夫》云:“美璞粗沙共琢磨,文章体格变元和。三年长我真兄事,一著输君占甲科。讲幄多时陪几研,酒罏无恙杳山河。过门并起西州感,风雨中霄哭当歌。跌宕风流四十年,肚肠哀乐苦交煎。蓬山路隔三千里,锦瑟丝牵三十弦。秋水神清全不寐,梅花骨瘦为参禅。蒙庄齐物非真达,化蝶蘧蘧或是仙?薄禄清时尚可逃,功名过眼等鸿毛。玄风东晋衣冠后,士论南州月旦操。多子也知身是累,无钱方觉品为高。芳洲兰芷分明在,投赋何人拟反骚?谁遣奇才到底穷,千金散尽酒杯空。得天左腕书尤劲,夹漈余声曲更工。丹鼎无功迴白日,黄花有泪洒西风。文光地下难埋没,夜夜深山欲化虹。”关、张二友“不是交同兰气味,为何话出一人心?”唯当金石交,可以圣达论。
俗云:“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教化之所本者在学校。”教之,养之,取之,任之,有一非其道,则足以败天下之人才。纵观陈谟毕生最大之功绩,在于为莆阳倾心培育良才。 (续完)(黄祖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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